雨夜，漆黑的柏油路面，閃著銀靈的水光，還有一道泊泊而流的血水。

約翰放下那個死者，聽著他說最後一句話：「救我，報警，救我…...」

約翰跳上汽車，不辭而別，他不能報警，他剛升職，不能惹上麻煩，醉酒駕駛，妄顧他人性命，誤殺……反正，再加多一條罪名，見死不救，他都沒有所謂，看來他都是救不了的，還是放棄吧。

他這一番話，以為可以令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，卻剛好相反，他睡在床上，他閉眼就想到死者的面容，死者的濃眉、白髮、大眼、蒼白的臉孔，半邊都是血，開口說話時那三隻金色門牙，令他有點暈眩。

他一清早跳上的士，趕上班，忽然，他見到怪異的景象，有一個人在大雨下截車， 半邊頭髮都濕了，這人的濃眉、大眼……金色的牙，叫他嚇了一跳──是那一晚的死者。

約翰嚇得「哇！」的一聲叫了出來。「司機，你看到他嗎？」

「正傻瓜。這是禁區，沒有司機會停車給他的。」

回到公司，剛坐下來，祕書露露就來電話。

「約翰，門外有人找你。」

約翰伸頭出外望，果然是他，他找上門來索命。全身濕透，濃眉、大眼、角子口面。

「你真的看到這個人？」約翰的手在發抖。

「這個人來了幾次。他是大耳窿來追債的嗎？」

「為甚麼他找上門，他沒有死嗎？」

約翰請了半天假，跑回家，那一個人又在大堂等他。約翰不敢回家，他全身發軟，為甚麼那人無處不在……約翰不知不覺就行到警署自首。他將全部事實告訴警方，三日前撞倒人，是意外，而且，他力證，那一個人沒有死，一直跟蹤他。約翰叮囑警方要調查清楚。

警方拘留了約翰，一按電腦便重新組織了所有資料，告知約翰。

「你確實撞倒人，這個人四十歲，當場死亡，這是照片、驗屍報告。」

「沒有理由，我見到他。」

「他有一個孖生兄弟，是他跟蹤你。他的頭髮也不是銀白，膚色較黑……」

約翰不禁低頭，長嘆一聲。天網恢恢！

探員望著檔案，全身凝住，還有一句話未說：「他的孖生弟弟，在五年前已經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