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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「出軌」誰之過?

真實個案: 卿卿,女,43歲

我與丈夫余生結婚整整18年了,一對兒女今年已經上中學。照我想來,我們這樣的中年人,生 活應該過得平淡又充實,可我這兩年的婚姻生活,不但不平淡,實在「有滋有味」得過火。

他常在電腦前「獨歡」

我和余生,年齡差距挺大,他比我年長10歲,一向懂得照顧人。要不是家裡添了那臺電腦,我倆的感情還算不錯。

余生是個內科醫生,為方便蒐集資料寫論文,他買回一台電腦。從此以後,我們家便「不得安寧」了。起先,這臺電腦是余生專用的,那時我對電腦還一點不感興趣。為防兩個孩子「學壞」, 余生特意設了雙重開機密碼,密碼只有他一人知道。

從那天起,余生不再關心電視、報紙,只要不值夜班,每晚必定正襟危坐在電腦前,不到半夜12點絕不「收手」。剛開始那段日子,等孩子睡下了,余生常常叫我過去,不是讓我欣賞他遊戲「闖關」的戰績,就是讀些網上的怪話給我聽 。年過50的男人了,看起來跟兩個兒子差不多大。

時間長了,余生似乎越來越熱衷於「獨歡」。不但不再讓我參與,睡覺時間更日漸接近淩晨。對當醫生的人來說,休息不好可是大忌。買回電腦3個月後,我們的夫妻生活終於名存實亡。余生說自己正趕一篇論文,雖然我不懂網路,可單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,他一定沒在蒐集所謂的「資料」。

(坐在記者對面的卿卿,穿一身簡單的套裝,雖然並不注重化粧,可也絕非「黃臉婆」形象。「那年是我的本命年,也許本命年的女人特別敏感吧,我總覺得,自從有了電腦,我在他心目中,立刻沒有任何吸引力了。」 卿卿陰沉著臉,從背包拿出半包紙巾。)

我發現了他的網上秘密

雖然不懂上網,但「網戀」我還是聽說過的,這讓我變得疑神疑鬼。余生堅持不肯教我上網,我只能在辦公室裡跟新分配來的大學生學電腦。我不笨,不到10天功夫,就搞懂了甚麼是聊天室、怎麼收發郵件,還學會了查找網頁記錄。

同事看我突然那麼「發燒」,都笑我是不是想搞「網戀」,我一笑了之。白天在辦公室,我一有機會就上網,但晚上回家後,一點不動聲色。 七月初的一個週末,又輪到余生在醫院值夜班,而兩個孩子剛巧都去參加學校的夏令營了。那天,我第一次在家上網。

余生的雙重密碼根本難不倒我,把他的生日、家裡的門牌號碼作了幾次排列組合後,我就順利地打開了 Windows。以後就更沒難度了,上網、進入網頁記錄中的聊天室,順利地看到了他ICQ中的所有聊天記錄 。余生很偷懶,為了方便,他將所有的用戶名和密碼,都直接儲存在桌面上,而我就像是個捏了大串鑰匙的小偷,「登堂入室」輕而易舉。

那天晚上,我果然發現了余生的許多秘密。我剛用他的暱稱進入聊天室,便有個MM過來打招呼,用的稱謂竟是「老公」!強忍怒氣,我努力模仿著QQ「聊天記錄」中 余生的口氣,開了個私人窗口,與她「打情罵俏」。我一路旁敲側擊,很快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:余生不但與她每晚聊到半夜,而且他們已經在私下見過面,正處於「熱戀」階段呢。

淩晨一點,我終於怒不可遏,在窗口打了這樣一行字:「你上當了,今晚與你聊天的,是 余生的妻子。不要再找他,我警告你!」然後,我啪的一聲關斷了 Modem的電源。

(短短20分鐘內,卿卿已經用完了半包紙巾,「一把年紀的人了,居然還學著年輕人界女!我不是隨便能被欺負的!他有辦法瞞我,我就能識破他。」卿卿伸手接過記者遞給她的紙巾,突然破涕為笑。這樣突然的表情轉換,實在與她的年齡不符。)

我找到了心靈的「對手」

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,一個小時後,我翻身起床,再次打開電腦上網。我也說不清當時自己的心態,只暗暗為自己找理由 。上去看看那個女孩,享受報復的樂趣。

但我並沒有再進那個聊天室,而在某文學網站閒逛。一篇名為《女人36》的文章,立刻吸引住我。作者的名字很特別,叫「曾經」。也許是半夜時分,思維特別活躍,看完文章後,我衝動地按作者的電子郵箱發了封信,將今天的故事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。郵件發出後,我刪除了電腦中所有的「罪證」,很快睡著了。

幾天後,我在辦公室發現,我的電子郵箱 裡還真的添了封新郵件。是那個「曾經」的回信。用滑鼠點擊那封信時,我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一顫。「曾經」的回信短短的,連句最起碼的問候都沒有。他給了我一個鏈結網址,告訴我,他的真名叫「 瑞強」,那個網頁是他自己做的,裡面有許多他寫的文章。  

回信時,我再次仿佛做賊似地,不過這回是在辦公室。不知怎麼了,我竟然學著小女孩的樣子,在信的最後,加上了這麼的一個符號「:P」符號。從那天起,我和瑞強保持著 e-mail 聯絡。

開始時,我們的交往是淡淡的,彼此問候一下,他推薦幾篇新的文章給我。每回 余生上夜班,我都在家徹夜上網讀他的文章。瑞強總能給我一種「對手」的感覺。心靈和思想上的「對手」,這讓我們的對話變得特別默契。當意識到這一點時,我很激動,也有一種隱隱的快樂。漸漸地,郵件根本無法滿足我們的交流,於是,辦公室的電話又成了熱線。  

情人節,是我與 瑞強第一次見面。見面前,我們早就了解了彼此的年齡差距。他比我小9歲,曾經經歷過感情的風雨,至今仍單身一人。瑞強向我坦言,他有很深的「戀姐情結」,他曾愛過的每一個女朋友,都比他要大好幾歲,而我,是其中最年長的 。

也許因為余生比我大了太多,因此30剛出頭的男人在我看來,竟有一種很陌生的鮮活感。我很清楚,正是這種「鮮活」,激發了我內心深處一直潛藏著的某些東西。我這個傳統的女人,竟然遏制不住地愛上了他。  

情人節當晚,在酒吧,我對 瑞強說:如果我現在20多歲,我會毫不猶豫地追隨你而去。

(卿卿似乎忘記了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 。余生,當記者用「余生」來打斷她時,她很有些愕然,頓了頓才說:「大概網上那個女孩告訴他的,余生很快就知道了我的參與,但我倆都沒挑明。他畢竟是個好男人,從那以後就很少上網。可是,已經來不及了……」)

他變得狂躁不安

瑞強知道我有家庭,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,他不會影響我的家庭,反而會給我家庭之外的快樂 。這讓我很感動。我跟瑞強見面的機會不多,常常一兩個月才見一次,但每次聊起來就沒個夠。其餘時間,我們還是通過網路與短訊聯繫。有了余生的教訓,我特別小心翼翼,每次都及時把「罪證」消滅乾淨。

與余生不同的是,這個比我小9歲的男人,對我特別依戀。我這個痛恨網戀的人,居然就這麼鬼使神差地網戀起來。處於這種狀態中,其實痛苦遠多於快樂,畢竟我還有余生、有兩個孩子。而我又是個不善於掩飾的人,我的心不在焉很快讓 余生產生了懷疑。在余生的一再逼問下,我終於道出了他的存在……我「出軌」了,但因為余生自己也有「問題」,所以他甚至不敢大發雷霆。如今,家裡的電腦成了共同的禁區,誰都不會輕易去碰。 余生變得狂躁而多疑,全然沒了醫生的風度。他一會兒覺得都是自己的錯,一會兒又大罵我「不忠」。近半年來,我們始終處於這樣的拉鋸戰中。

(卿卿的眼淚又下來了,「我真的很矛盾」之類的話,一連說了好幾遍。「我不敢上網,甚至打掃的時候,都不敢去擦電腦上的灰塵, 卿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記者桌上的電腦,突然略微提高了聲調說:「要不是余生……我走到今天這種地步,你說不怪他怪誰?」)

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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