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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 得 實 習 完 畢 ， 我 成 為 註 冊 醫 生 ， 第 一 份 獲
派 的 工 作 是 駐 守 急 症 室 。
那 家 急 症 室 不 在 大 醫 院 內 。 遇 上 危 殆 的 病 人 ， 施 行 必 須 的 治 療 後 ，
便 由 醫 生 陪 同 乘 救 護 車 轉 送 大 醫 院 。
我 不 斷 監 察 病 人 的 脈 搏 和 呼 吸 ； 若 心 跳 停 頓 ， 即 進 行 心 肺 復 甦 ，
在 顛 簸 的 車 廂 內 搶 救 病 人 殊 不 容 易 。 救 護 車 的 警 號 響 着 ，
行 駛 算 是 暢 通 無 阻 ， 但 我 還 是 感 到 路 途 遙 遠 。
我 心 裏 着 急 。 我 猜 想 ， 病 者 的 家 屬 也 是 這 種 感 覺 吧 。
一 轉 眼 ， 十 多 年 便 流 過 。 這 夜 ， 我 伴 着 一 個 老 病 人 乘 救 護 車 ， 熟 悉 的 警 號 也 響 着 。
只 見 救 護 員 為 老 病 人 量 血 壓 和 抽 痰 ， 我 靜 靜 的 坐 在 一 旁 ， 甚 麼 也 沒 有 做 。
老 病 人 的 神 志 模 糊 ， 對 外 界 只 有 輕 微 反 應 ； 我 的 視 線 ， 也 變 得 模 糊 。 老 病 人 是 我 的
父 親 。
許 多 舊 片 段 湧 現 腦 海 。
在 中 國 歷 史 的 洪 流 裏 ， 父 親 是 個 微 不 足 道 的 人 ， 但 在 我 的 生 命 中 ， 他 是 個 大 人 物 。
是 焦 急 ， 是 難 過 ， 還 有 一 萬 個 捨 不 得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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