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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叫喚你

星期天早晨，喉嚨有點癢，鼻水直流，沒有發燒，是上呼吸道感染的徵狀。
取消所有節目，留在家裏，吃飯，睡覺，再吃飯，再睡覺。對於忙碌的都市人，沒有節目，實是好節目。
躺在床上，也不是真的立刻睡着，忽然想起父親。
父親兩年前去世，去世前有一段很長的日子，身體狀況欠佳，經常咳嗽。
此刻我抱恙，屬小病，若把不適程度乘大五倍，再乘以一年，會不會就是父親當時的感受？
父親勞碌一生，只為養大一群兒女，從不要求我們給他甚麼回報。買禮物給他，他總說浪費，除非那是他喜愛的金鹿牌純棉內衣。
多年前我問他：「將來你死了，如果我很掛念你，怎麼辦？」
「你輕輕叫喚我，心裏便會好過點。」父親回答。
「阿爸。」我立刻輕輕叫喚他。
他甜絲絲地笑，然後察覺不妥，抗議道：「我還沒有死呀！」
這天躺在床上，矇矇矓矓之際，我叫喚父親，恍惚又看見他那甜絲絲的笑容。

02/04/2010 By Dr. Au Lok Ma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