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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外出吃飯，在鬧市的街道，經常碰見一個老婆婆。
老婆婆矮小，瘦削，滿頭銀白，戴着一雙橡膠手套，檢查每個垃圾箱，收集舊報紙。
老婆婆的身形，很像我的姑婆。我念小學時，姑婆常常來到母親打理的小商店幫忙，有時候還會代母親接我放學。姑婆生前很疼惜我，如果姑婆要靠拾荒維生，我一定心痛。
看着老婆婆彎腰翻動垃圾箱，我在想：「好不好給老婆婆十元，讓她休息一天？」可惜我欠缺勇氣，沒有實行。
這天下午，來了一個新病人，很面善。噢！她就是那個拾荒的老婆婆。
診症完畢，我試探：「這個病不是一、兩次可以根治的，要不要轉介到公立專科門診？」
「雖然不富有，」老婆婆答道：「但總算有點積蓄，我希望繼續讓你醫。」
我還是不放心，忍不住說：「要賣很多斤舊報紙，才湊夠錢看一次私家醫生。」
老婆婆顯得有些意外，但很快便回復平靜，並輕鬆地道：「原來你曾看見我工作。」
老婆婆告訴我，她每天花兩小時拾廢紙，賣給回收商，所得的金錢不是自用，而是捐到慈善機構，幫助有需要的人。
「到了這個年紀，」老婆婆微笑說：「仍有少許工作能力，但沒有人會聘請我，只能做『環保業自顧人士』。我甚少向人提及這份義務工作，如果不是你問起。」
我想起一句話：愛心像河流，愈深愈無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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