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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公營醫療機構工作的時候，薪金是固定的；做了私家醫生，每個月的收入都不同。
朋友問：「生意好嗎？」
我回答：「有時候多，有時候少。」
這是最準確的答案，但不熟悉我性格的人，以為我在敷衍他。
久不久我有這樣的疑惑：「面前的病人，雖不窮困，但也不算很寬裕；我的財富應該比他多，為何我還向他要錢呢？」
一個教友替我想出答案：「你把賺來的金錢，幫助最低層的人，那就沒有違反基督精神。」
我聽了，心還是不安。我確有捐錢到慈善機構，但捐出的，遠遠少於賺來的。
月初收到報稅表格。周末，我坐下來計算全年入息，如實呈報稅務局。好奇地翻翻舊紀錄，發現今年的收入，比往年少一點點。
不是說大部分人的薪金都向上嗎？為甚麼我反而少了？過去的一年，工作量明明較前一年大。
仔細地想想，是了，業主大幅加租，藥物的來價也漲了，但我收病人的診金，沒有怎樣調整。上星期我做了一個小手術，病人問：「五年前，你為我在另一個部位做相同的手術，當時的費用，為甚麼和現在的相同？」
我搔搔頭道：「既然是相同的手術，手術費當然相同啦！」
病人和我都笑了。
病人從事金融行業，他一定認為我是個糊塗的生意人。我不肯定自己是否糊塗，但我相信，醫者不應該是生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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