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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朋友感到困擾，找我傾訴。我領他到太平山頂走一圈。
「上星期參加了一個婚禮，」他說：「看見一對新人承諾，無論環境順逆、疾病健康，都會終身愛慕對方。」
「那是很美麗的場面。」我說。
「美麗是美麗，」他問：「但真實嗎？」
「你認為不可能兌現嗎？」
「看看真實數字，」他說：「平均每三對新人結婚，就有一對離異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」我點點頭。
「一個二十五歲的男生向女生作出終身承諾，」他激動地道：「二十年後，男生變成四十五歲。這個中年男人，無論閱歷、思想、喜好、性情，甚至身體的化學成分都不同了，他再不是那個二十五歲的男生，我們怎能期望他能守着二十年前的承諾？」
「那麼應該怎樣辦？」
「不知道，」他懊惱地說：「或許把結婚誓詞改成『無論環境順逆、疾病健康，我都會盡量愛慕你』，那才算誠實。」
「是不是女朋友催婚？」我好奇地問。
「我還沒有開始談戀愛。」他是個坦白的人。
「與其空談理論，」我提議：「不如先找個情人，然後『見步行步』吧。」
人生路，很多時只能「見步行步」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