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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，為一位我很尊敬的神父做一項小手術。
手術前，我如常向病者講解三種不同手術方法的利與弊，並畫圖說明。神父聽得很專注。
「有沒有問題？」我問。
「沒有。」
「那麼你選哪一種手術方法？」我追問。
神父微微一笑，反問：「如果你是病人，會選哪一種？」
「第一種。」
「那就第一種吧。」神父道。
接着，我如常要求病者簽手術同意書。神父又是微微一笑，然後動筆。
同意書是以白紙黑字，記錄病人明白手術的風險並同意接受手術。其中一個重要目的，說穿了，是保障醫生。神父的微笑，似在說：「樂民大夫，如果有甚麼意外，你認為我真的會控告你嗎？」
或許神父的笑容並沒有這個意思，是我心虛而已。我表面平靜，心裏卻有點尷尬。
手術順利完成，我向神父示範如何清洗傷口，並說：「你看醫生，為甚麼不大提問？」
神父答道：「我信任你，還有甚麼需要問？」
「很多事情必須問個明白，」我說：「例如手術前，你要問清楚手術費是多少？」
我把帳單遞給神父，神父看看，又是微微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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