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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個月，和家人過了一個郵輪假期，這是我第一次坐郵輪。
乘郵輪的最大好處，是自我感覺良好，年輕力壯；觀察船上的遊客，平均年齡也有六十五歲吧，我於是變成了「小伙子」！
排隊登船時，前面是一對澳洲老夫婦，老太太拄着手杖，老先生提着行李，顯得有點吃力。我問老先生要不要幫忙，他推辭道：「不用客氣。為妻子拿行李，是丈夫的責任。」
「你的丈夫待你真好！」我對老太太說。
「但他也說，」老太太笑道：「每天下廚、照顧孩子、收拾家居、買日用品……全是妻子的責任。」
老先生笑了，並親親太太的臉，恩愛非常。
次天，在船上喝下午茶，和風中，我們一家人無邊際地閒談，甚舒暢。鄰桌是一對香港老夫婦，但見老先生站起來，走向自助餐的食物桌，老太太則繼續坐着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老先生捧着一大盤食物回來，有三文治、蘋果批、小蛋糕、水果和兩杯紅茶。老太太不滿地說：「為甚麼去了那麼久？老人癡呆迷了路嗎？」
「沒有迷路，只是給你挑選食物。」老先生回答。
老太太瞄瞄盤子，高聲說：「神經病！拿這樣的東西回來。」
兩人再沒有說話。一陣疾風忽至，老先生的頭髮亂了，眼神盡是委屈。
白頭到老，應是幸福，但原來也可以是無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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