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手道

中學的時候，好奇心的驅使，我去學過一段時間空手道。每次去練習，我都是很盡力，甚麼刻苦的工作也去做。我們的師傅也留意到這點了，於是破例地將要學的拳式提早教給我。想不到，這個破例，卻令有些人很不是味兒。不錯，我是插班的，而且學得快，其他人可能要多半年時間才學到我的階段。

暑假，師傅要去大阪拜見師公，武館交由大師兄、師姐及三師兄主持。立秋時，我們有考試，合格可以升級（升belt），人人都勤於練習。大師兄主要負責督導考黑帶的前輩們。我本來是師姐教的，但卻被三師兄搶了來教。我對這位三師兄有不少恐懼，因為他專找人碴子，對我諸多留難，而且不肯教最後的套拳，一直說我不行。後來師姐偷偷告訴我，師傅臨走叫她教曉我整套拳的，三師兄曾警告師姐，叫她不要教。

有次，三師兄領操，我有種不祥的預感。這晚訓練時，三師兄忽然來到我跟前，站穩馬步，把重心放低，然後一記左勾拳向我腹部打去。整個場館發出一下悶響，我是平生第一次被人打得離地飛了起來，因為我的衝勢，連後幾排的師兄弟也紛紛倒下。幾個人扶著我，抬我到休息室，因我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。

之後，我在家裏躺了幾天，痛楚才少。之後，我讀醫時，想起這件事，才知道自己多麼幸運。三師兄那一拳，落在我的肚臍對上的位置，受最大衝擊的，胰臟受傷，會一發不可收拾，沒有藥物醫治；那也是肝區及脾區，受傷撕裂的話會大量出血，若傳到後腹，便會傷及腎臟。我的器官是可能有受傷的，因痛了那麼多天。但我總算復原了。

之後我再也沒有回武館了，反正我也不是練武的材料。偶爾我會聽到同門師兄弟拿獎。我有時想，我和三師兄一定由一些誤會開始，我當時年少無知，無辦法察覺，更不懂糾正，不然，事情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