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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甥比我小十歲，也是醫生。數年前，他愛上了網球，不時跟我作賽。
我念中學時已開始打網球，對着外甥，論年紀和經驗，我算是老手。
頭一、兩年，我能輕易打敗外甥。賽後，我和他檢討哪些地方需要改善，例如控制球的方向，盡量迫對手兩邊奔跑而出錯。
為了不讓外甥感到氣餒，當我領先至四比零，會故意打失數球，給他追回一分，不至「食蛋」。當然，我沒有告訴他。
今年，外甥的球技進步了許多，還贏了一個屋苑的單打季軍。我不敢以師父自居，但感欣慰。
近幾個月，每次跟他比賽，我都敗北。外甥的控球能力和我差不多，但他長得比我高，跑得比我快，而且有一種永不放棄的精神，拚命搶救每一球。
「如果你以這種氣力搶救病人，他們一定長命百歲。」我取笑他。
經常敗陣，起初我也有點不高興，並直問外甥，為甚麼不讓讓舅父。他答道：「全力以赴，是尊重對手。」
我知道或許再也不能打敗外甥，但很快，我便調整了觀念。人生中，有些事情明知不會成功，但我們仍努力去做，因為享受過程。
正如我每天練習長笛，自知不可能成為演奏家，但我享受學習的過程和緩慢的進步。
屢戰屢敗，仍可快樂。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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