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，葉醫生陪著母親再看我。葉媽媽問：「我應該吃甚麼調理身體？」
「冰糖燕窩。」我衝口而出。葉媽媽高興地說：「那是我最喜愛的甜品。」
葉醫生瞪了我一眼，我不禁回想起實習的生涯。

那年，我們五個好同窗被編到同一所醫院。
星期六晚上，葉媽媽總會來宿舍探望兒子，我們抖擻精神，
一聽到開門和關門聲，知道葉媽媽走了，三十秒後，便齊集葉醫生的房間。

「又……又怎樣？」葉醫生慌張道。
「今回有甚麼救濟品？」我直問。葉醫生堅稱沒有，
卻被黃醫生搜出十二瓶冰糖燕窩，我們即開來喝，像一群蝗蟲。
「留一瓶給我。」葉醫生哀求。

趙醫生義正詞嚴道：「我最討厭不誠實的人。」然後又喝掉一瓶。
葉醫生好可憐，我把一瓶戰利品分給他，他還向我道謝！

「區醫生，」葉媽媽在診症室對我說：「你一定要收錢，否則我不敢再來。」
「伯母，今天不用付診金，你早付了。」我笑道。
葉醫生亦笑起來，說：「原來蝗蟲也會報恩。」
葉媽媽被我們弄得一臉糊塗，她萬萬想不到，
當年辛辛苦苦養大了兒子，也養大了一群有點良心的蝗蟲。

appledoctors@hotmail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