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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叔問我：「長笛成績如何？」
我即席吹一曲。完了，反問三叔：「覺得怎樣？」
「有進步。」三叔肯定地說。
「哪方面有進步？」我追問。
「以往聽你吹長笛，」三叔如實分析：「頗難受，現在沒有這種感覺。可能是你有進步，又或是我的忍耐力有進步。總之是有進步啦。」
人的天份和興趣，都常是一致的，但有例外。我對音樂興趣濃厚，卻無天份。
自己的最大弱點，是拍子。一首短短的樂曲，我要重複練習一百次，指法熟練到不用看樂譜，我才有額外精神去處理拍子。
老師的年紀比我小二十歲，但很有威嚴，他反對我這樣練習。他說：「一開始，指法和拍子便同步練習，那才有效率。」
我按着他的方法做，結果錯漏百出，並發現一個道理：「對」只有一個，「錯」卻是無限。
天份是甚麼？是不是腦細胞相接處（ synapse）的數目？相接處愈多，運算就愈快和愈準確嗎？
醫生不一定十分聰明，但通常很有毅力。我其實不介意進度緩慢，只求樂在其中；音樂是享受，不是苦差。
「進步是一點一滴的累積，不可能一步登天。我知道你已盡了力。某個偉人曾說：『世上沒有失敗，除非你不再嘗試。』請保持耐性，不要氣餒！」
以上的一番鼓勵語，不是老師對我說的，而是我對老師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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