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高級醫生劉醫生叫來我家,他是我一手培養的助手,也是現在我唯一在醫院裡值得信任的人。更重要的是,這傢伙的電腦功夫很厲害。我們用電腦進入醫院的網絡,監察整個南部地區各市醫院的收人情況;全部上升。主要入院原因:感冒。死亡數字:上升。因為心臟問題死亡的,比例最大。我想起當初和M市醫院副院長的討論推斷;病毒可能直接破壞心臟。而且,最大可能,是首先對普肯野心肌纖維破壞。
我們兩人翻查了近數十年的文獻和各種資料,沒有相同的案例。但從過去幾天的情況估計,病魔來勢洶洶。這是一種甚麼病?深夜的寒風吹起了窗紗,我望著外面明潔的冬夜星空,我有一種觸不及、摸不到的孤獨和挫敗感,這種感覺,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──恐懼,來自無知。同一星空下,我不相信沒有人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,至少,在南部其他地方,疫情已一早出現了。但為甚麼沒有人做一些事情?我這樣想,到底是想還自己一個清名,還是對真理的追求,我也來不及細想了。

我必須把我手頭的線索再想一次。第一、病毒的來勢,前所未有,所以很大機會是全新的;第二、病毒入侵心臟,破壞心跳的頻率。人的心臟,有一個電路網絡,由一些特殊纖維普肯野心肌纖維組成,因此,這裡很可能是病毒的對象;第三、這次雖然無一倖免,但還是有人活下來的,但為甚麼?夜風吹起了窗紗,桌子上有我近日的傳真,散了一地,我收起,用杯子壓著,今天,會不會又有傳真?

拂曉,我被劉醫生叫醒。我一張開眼,就看到他蒼白的臉上因驚慄而瞪大眼睛。他手裡拿著那疊傳真,豆大的汗冒出來,他說:「大事不妙......」然後隆的一聲,倒在地上。我起來想扶他,他氣弱柔絲地說:「My
heart......」然後他在我面前昏迷過去。我一摸他的身體,原來他正在發高燒,呼吸和脈搏全沒了。
「Help!」 (傳真‧十之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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