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昏迷不醒的劉醫生,他的身上全是不同的吊管,不同的儀器,在響著不同的節奏聲響。他的心肌纖維抗體上升了。換句話,他是受到病毒的侵害,普肯野心肌纖維被破壞了,心臟的脈搏電流無法傳遞,因此他會全沒心跳而昏迷。但以他目前的情況,根本捱不了換人工電路網絡的冗長手術。

我握著床欄,久久不放,這是我穩定情緒的一個方法。我想釐清一下情緒,我有很多憤怒,還有很大的挫敗感。但還有一個令我憤怒的原因:議員──那花花公子,他的心肌纖維抗體一直正常。他還是一名末期愛滋病人,這個分別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研究課題。如果患病和人的道德操守或背景拉上關係,那社會便會十分複雜了。

我想起劉醫生昏迷以前驚慄的神情和瞪大的眼睛,現在還是歷歷在目,他當時手上握著的,就是我現在看著沒頭沒腦的傳真?我們的年代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?

電光火石間,我想到一個問題,打電話給M市的副院長。「是的,市長是愛滋病患者。有甚麼問題嗎?」副院長說。市長和議員,是我所知道同樣是患了感冒的、而沒有直接出現生命危險的個案。

一切,都明顯不過了;來自末來的傳真提到的身形細小的乾屍,其實是我們現在的愛滋病患者。換句話,他們是這場災難最後死的一批人,為甚麼?因為他們能抵抗病毒。同時,由於吃藥的關係,他們的身體,出現脂肪轉移 (lipodystrophy),所以身體細小,但骨骼沒變。

我終於明白劉醫生蒼白的臉上驚慄而瞪大眼睛的意思。但這一切,都顯得毫無意義了。因為,我們根本甚麼也做不了,這場風暴,不,這是比任何風暴還要猛還要快的災難!(傳真‧十之九)

By Dr. LinkQi

撰文:寧智 (執業西醫)

摘錄自:經濟日報

linkqi@hotmail.com

12/01/2006

昏 迷

 

昏迷三日三夜的人畫地獄圖片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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