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天未亮時出門的。一位議員感冒期間心絞痛,被送進醫院。我聽了病情後,決定自己回去一趟。我來不及換白袍,直接上到病房,整個通道被記者們塞得水洩不通。
我推開隔離病房的門,正想進去,一個黑壓壓的影在我面前出現,冷不防對方一手想向我臉上推,一邊兇巴巴地說:「走!滾開!」幸好我學過空手道,我舉手定定地握著他巨大的手腕,冷冷對他說:「我是心臟科的,來看議員的病。」不用說,他是議員的保鑣。我的話音剛落,一位滿面堆笑的西裝從裡面走出來,打拱作揖,請我進去。他是議員的秘書。
議員的心臟病情不太穩定,我火速安排了吊最新的溶血栓藥,做了一系列的超音波檢查,及時恢復心臟血液循環,他的血壓上升和穩定下來了。這時已是近中午的時候。我和高級醫生劉醫生機警地由後門核輻射通道溜走,避開正門的記者們。
直升機在等著我們。我們要馬上到M市的醫院,因為我們應邀在那裡進行一項心臟電流傳導手術。機司透過話筒,向我們口沫遮攔地說議員的花邊新聞,這位花花公子,專向明星下手,還要年輕的。我閉上眼睛,叫他閉嘴。我心裡想的,是剛才我知道了議員一個驚人的秘密;他有末期愛滋病。
然後,我想起一直放在口袋裡的第二份傳真。「親愛的地球祖先,你大概猜到我的職業是考古吧。根據我們手上的一些記載,你們的身形應該和我們現在相若。但是,我們在地球中部地區所發現的乾屍,卻比我們細小得多。是不是我們的身體機能進化了(乾屍,我摸摸自己的身體和臉,若干年後,也會成為乾屍吧)?不過,骨骼比較分析卻發現我們其實相差不大...
...還有一件奇怪的事,當年第一批發掘乾屍的人,全部神秘地死亡了。他們死的狀況,竟然和乾屍一模一樣...
...」
(傳真‧九之三) |